最近,用工荒成了一個人們關注的熱點話題,也是全國兩會的一個熱點,其實,自去年以來,這是一個不斷被提及的話題。
要是我們再回顧一下就會發(fā)現,至少在2004年以前,用工荒還不算是一個問題,我們會覺得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農村剩余勞動力。但從2004年到今年為止,至少發(fā)生了2004年、2007年—2008年、2010年—2011年三次大的用工荒(特指農民工),用工荒被越來越多地關注和研究。
用工荒究竟是怎樣一種“荒”,是農民工這樣的勞動力總體供給缺乏,還是結構性缺乏,即企業(yè)需要大量“初級勞動力”,而農民工這樣的“初級勞動力”無法滿足?
有學者認為,目前我國還有1億左右的農村剩余勞動力,有待于轉入非農產業(yè),不存在用工荒,缺的是低薪、處于最佳人口紅利年齡的農民工;缺的是能夠提升民工薪酬的企業(yè)與經濟結構。也有學者認為,在產業(yè)轉型過程中,企業(yè)需要具有相對高素質的工人,但很多農民工的素質不達標,出現結構性矛盾。
我認為,我們還沒有到“人口紅利”吃光的時候,但農民工無限供給的時代確實一去不復返了。最近20多年來,我國的出生人口呈下降趨勢,隨著大學入學率快速增長,80后、90后進入大學的在增加,初中、高中輟學加入農民工隊伍的在減少,出現用工荒實屬正常。而且可以預計,1990年出生人口創(chuàng)歷史最高峰值,這些人在最近兩三年內度過畢業(yè)找工作的“洪峰”之后,上大學會變得更加容易,農民工還將繼續(xù)減少,我國的人口基本面決定了用工荒將是一定階段不可逆轉的局面。
作為特定身份的農民工數量的減少,也與國家惠農政策、義務教育政策和不斷完善的農村社會保障有關,這會減少他們外出打工的意愿。這樣,農民工原先做的工作,將大量地被其他身份的人填補,比如大學生,就像歐美一些國家,大學生畢業(yè)后端盤子、當清潔工是很正常的事,也不會怎么有很明顯的低賤感。
有大學生這樣一個學歷高、可塑性強的龐大群體,就不該存在多么嚴重的初級勞動用工結構性矛盾。這就需要我們對“用工荒”這個概念本身進行思考。其實,當我們說用工荒時,更像是在進行一種身份的而非市場的判斷,即把農民工等同于初級勞動力,初級勞動力緊缺了,就想著用農民工來填補,而且還期望以低工資低福利來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