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提拔的干部,德行考察評價總體得分低于80分,或某項一級指標得分少于該項分值60%,原則上不予任用……”江西萍鄉(xiāng)市2010年出臺的《選拔領導干部德行考察評價辦法》,將領導干部的道德表現(xiàn)量化,更為注重領導干部在群眾中的“口碑”。(5月10日《人民日報》)
這些年,將道德量化作為考核標準,在官場并不少見。2010年,河北省新樂市曾出臺《領導干部考核辦法》,干部夫妻不和或者與鄰里不團結(jié)導致家庭美德考核不過關,將面臨被辭退的危險。嘴上是主義,私下是生意……一系列貪官落馬的歷程表明,官員能否廉潔勤政與其“道德表現(xiàn)”似乎頗有聯(lián)系。從這個角度看,官德量化似乎有一定的現(xiàn)實意義。
然而,理想與現(xiàn)實總有距離。付諸實施,官德量化能否產(chǎn)生實際效果,需要仔細分辨。譬如萍鄉(xiāng)市規(guī)定,一旦發(fā)現(xiàn)并經(jīng)查實有生活方式不健康、不孝敬父母、拒不履行公共義務等10種行為的領導干部,將被一票否決。問題在于,“孝敬父母”實在很難判斷。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是否“孝敬父母”,正是官員的家務事。
一直以來,“德才兼?zhèn)洹笔强己诉x拔領導干部的重要標準。什么是“德才兼?zhèn)洹?,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要求。但毋庸置疑的是,“德”肯定不是只指“家庭美德”,更不會只是“孝敬父母”?!暗隆辈煌贕DP,這是個很難量化的標準。萍鄉(xiāng)市在官德量化中共設立政治品德、職業(yè)道德、社會公德、家庭美德4個一級指標,并進一步將其細化為18個二級指標,這些量化指標的設置是否科學,需要實踐檢驗。
量化考核不僅要指標設置科學,也需要調(diào)查范圍合理。2010年萍鄉(xiāng)市曾對78名公開選拔候選人的德行進行考察評價。平均下來只有15個調(diào)查對象,而且還都是考察對象的親屬、鄰居、朋友。調(diào)查對象是否充足,他們的意見是否中肯,這都是值得懷疑的問題。倘若這些“群眾”還是候選人所提供的,其意見恐怕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領導干部德行考評是一個難度很大的課題,尤其是當前全國范圍內(nèi)對于官員德行的判定并不成熟,沒有統(tǒng)一的標準。從積極角度看,萍鄉(xiāng)市和新樂市出臺官員考核標準,算是主動嘗試——這總比對官員放任自流要好。但既然全國范圍的官德判定都不成熟,沒有統(tǒng)一標準,由這些地方縣市來進行嘗試,不只是走彎路的問題,這樣的改革價值有幾許,是不是只要有點變化就一定好,需要打問號。
2009年6月,我國曾通過《關于建立促進科學發(fā)展的黨政領導班子和領導干部考核評價機制的意見》,要求“擴大考核民主,強化黨內(nèi)外干部群眾的參與和監(jiān)督,增強考核工作透明度,加大群眾滿意度在考核評價中的分量”。在萍鄉(xiāng)市和新樂市這些官德量化標準中,到底有多少民意的分量,到底有多少含金量,值得關注。倘若只在“考核民主”上打擦邊球,考核標準即便花樣百出,都將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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