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藩的戲已經(jīng)開幕,而且兩位主角都有自己設(shè)計的角本……十四公主最擔心的就是這場戲如何唱下去。她實在拿不準:平西王吳三桂能否像尚可喜那樣打落牙齒往肚里咽,按照康熙的安排舍棄經(jīng)營多年的駐防地?能否在經(jīng)歷了一個令世人羨慕的波峰之后,再回到波谷?從常理說,波峰之后必然是波谷,然而身在其中的人往往是只習慣上升,拒絕接受回落的現(xiàn)實,可在實際上這種升降的趨勢并不是個人的意志可以改變的。
吳三桂以標下人口日增請求增加安插官兵地方的奏折在十月初送到京城后,十四公主緊繃著的心才稍許放松,只要平西王能按照朝廷的安排把家眷、部下帶回錦州就萬事大吉了。公主遙望南天,急切地盼望著平西王從云南起程的那一天——十一月二十一日的到來。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十四公主得不到任何消息,惴惴不安,度日如年。
十二月二十一日,云貴總督甘文焜從貴州發(fā)出的一份馳遞到京的急報,把十四公主驚得目瞪口呆,吳三桂扣留朝廷派去的折爾肯與傅達禮、執(zhí)殺云南巡撫朱國治,據(jù)云南反,自稱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蓄發(fā)易服,國號“周”,以明年為周王昭武元年。云南提督張國柱、貴州提督李本深俱從逆。